“是……是你啊。” 夕日红抿嘴道。 “嗯。”观月只是平淡地应了声,目光掠过整个帐篷之内。 卡卡西见夕日红的反应却是不由得挑了挑眉,和自己所预想的有些不一样。 惊喜、激动、热情、感激……这些该有的情绪愣是一样没有。 这两人…… 观月忽瞥见病床一旁桌子上,整齐地叠放着一件黑色衣服。 “那……那是……”夕日红又结巴起来,感觉脸如同发烧了一般,而观月的眼神又在此刻看了过来,面无表情的模样让她止住了想要解释的话。 “看来,你们两个已经很熟了。”卡卡西突然在一旁开口。 “见过几面。”观月道。 夕日红默不作声。 “伤势怎样了?”卡卡西向夕日红问道。 “无大碍了,静养一段时间就好。”夕日红道。 “听说你是为了救两个孩子才受的伤啊,真是了不起啊。”卡卡西又道。 “别取笑我了。”夕日红依旧有些拘谨,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定。 “怎么能是取笑,这本是令人钦佩的事。”卡卡西则是说道。 “对吧,胧?”他看向一旁的观月。 “啊。”观月仍是淡淡道。 卡卡西两手插着裤兜,继续说道:“凯那家伙昨天非要拉着我一起来,但我当时有任务在身,实在走不开。” 夕日红闻言笑道:“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,不来也没关系的。” 卡卡西这时看了眼一旁的观月,也发出了声意味不明的轻笑:“总是得来看一下,毕竟是朋友来着。” “发生这样的事是谁也没能想到的,现在大家都在参与着村子的重建工作,你虽然受了伤,倒也能乐得清静。” “什么清净。”夕日红苦笑了声,“每天这么无聊,还不如有些事做呢。” “那你来替我做暗部的工作,换我每天在这躺着好了。”卡卡西翻白眼道。 两人在那闲聊,观月拉来一旁的椅子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那。 红的眼神总有意无意地往观月的方向瞟去,而在与之对视时又触电般地躲避开来。 卡卡西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,淡笑道:“人也看过了,我先走了。” “诶,这么快吗?”夕日红不由得愣神道。 “特殊时期,我还有事要忙,来看你也是挤的时间,你看我衣服都没换。”卡卡西说道,示意了下自己这身灰色作战服。 观月也在这时起身,要随他一同离去,却是被转过身的卡卡西伸手按在了肩上。 “你们聊吧,我走了。” 观月余光看着卡卡西离去,身形消失在帐篷之外。 夕日红看向观月,瞧见他看过来又连忙躲开视线。 沉默,平静。 一边是懒得开口,一边是不知该如何开口。 观月静坐在椅子上,帐门外有风吹过,掠入一阵穿堂之风,轻轻搔弄着他的裤腿,携来细微的尘烟。 夕日红感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,这让她感到一阵局促,两手不知何处安放,紧攥着一开始的那本书,让原本平整的书页出现了折痕。 最终,在她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烧之际,又听见椅子轻微挪动的声音。 夕日红抬头去看,见观月站起了身要离开这里。 “喂……”她不由自主地出声。 观月驻足,侧目瞥向她。 “你……要走吗?”夕日红抿了抿嘴,低声道。 “有事?” “……” 她攥紧拳头,垂首看着自己腿上褶皱的书页。 “衣服……你的。” 观月又看了眼一旁叠得整齐的衣服。 夕日红听到一阵远去的脚步声,等确定他走出了帐篷,才敢抬起头来。 衣服依旧整齐地叠放在那里,没人去动。 她看着已空无一人的椅子,缓缓叹了口气,怅然若失。 风逐渐有些大,天空也渐渐变得阴霾,落日在垂落半个身子后又被乌云遮盖。 观月看着收容所内开始有人奔走,呼吁者大家赶紧收拾东西搬进帐篷里,要下雨了。 唰啦啦~ 一场春雨,丝丝屡屡缠绵不断。 犹如一些人的心情一般。 观月看到下方的村子,施工的人群也是人头攒动,开始躲避这场雨。 清凉的风裹挟着雨点拍打在脸上,带来阵阵湿意。 他看到一个人影向自己跑来。 “呦,阿胧,真是巧啊。” 来人是阿斯玛,手里还提着一个装水果的袋子。 “我要去看望红,要一起去吗?”阿斯玛一只手臂横在自己头上像是想要挡雨。 观月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。 “不去。” “医疗班也在收容所里,就在这附近,很近的。”阿斯玛还想要劝说,却见观月已经迈步离开了。 他愣愣地看着观月缓步走在雨中。 “这家伙……怎么越来越冷淡了感觉……” 是夜。 雨下的愈来愈大了,院子里已积出了浅滩。 富岳盘膝坐在走廊上,静静看着外面的雨幕,从屋檐垂下的雨帘落至地面飞溅在他的裤摆上他却浑然不觉。。 这样继续的雨,第二天的工程应该要被延误吧…… 他心里想着。 他家院子里铺着青砖,下雨后地面并不会由此变得泥泞,但村子别的地方就不是如此了。 “吃饭了。”美琴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。 富岳起身,看了眼自己湿了大半的裤腿,转身走了进去。 饭桌上佐助在那摆着碗筷,美琴还在忙着从厨房里端出饭菜。 富岳坐上主位。 “佐助,去叫你哥哥吃饭。”美琴轻声道。 佐助闻言应了句,旋即去到哥哥房间门前敲门。 不多时,他回来说道:“哥哥说他不吃。” 美琴面露忧虑之色,看向富岳。 富岳轻摇了摇头,说道:“给他留着饭就好了。” 佐助在一旁忍不住询问:“妈妈,哥哥怎么了?” 美琴轻抚了抚佐助的头:“哥哥没事,只是有点不开心而已。” 她没告诉佐助泉身死这种事,或许是觉得佐助还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。 席间,富岳向佐助问道:“学校有说什么时候恢复上课吗?” “还没有。”佐助道。 “不过,学校的课程都非常简单,我全部都掌握了,暂时不去上课也没关系的。” 富岳蹙眉道:“不要骄傲自满,夯实基础是很重要的事。” 佐助见父亲皱眉便被吓得不轻,连忙应道:“是。” “不要以为自己在学校里是首席就了不起了,你哥哥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毕业了。”富岳继续道。 佐助被训斥着只敢低垂着头,却又忍不住低声开口,“我……我也可以毕业的。” 富岳淡淡扫了他一眼,“你还差得远。” “……” 佐助坐在那低头不语。 “行了,你对孩子这么严格做什么。”美琴在一旁轻斥了富岳一声。 “我们佐助已经很优秀了,比其他人都不差的。”她轻揉着佐助的头发,温柔道。 比其他人都不差,比哥哥差得远…… 佐助没应声,只是默默吃着饭。 美琴开口后富岳便也不再继续训斥,他对于自己小儿子的心思也没有在意。 富岳伸出筷子去夹菜,却是骤地止在了半空。 屋外的雨声不停,如珠落玉盘,衬得房间之内分外的静寂。 他看了眼一旁的美琴,见她也在看着自己,眼中意味难明。 两人同时放下了筷子,惹得佐助一怔。 “佐助,你先回房间。”富岳淡淡道。 佐助闻言心中诧异,但看父亲脸色却是不敢有所忤逆,默默放下碗筷起身离开了座位。 啪嗒。 是房门关闭的声音。 “富岳族长。” 客厅之外的走廊上,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黑影站在那里。 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,富岳坐在那一动不动,目光也未看向此人。 他沉静开口:“有事吗?” 轰隆! 外面惊雷乍响,闪电的纹路一瞬间爬满了夜空又转身即逝,这刹那间的光亮映出了窗外无数黑影。 “奉团藏大人命令,前来逮捕宇智波鼬。”走廊上的那人缓缓说道。 不止是窗外,此刻的宇智波族长宅邸房顶周围,布满了身穿灰衣头戴面具的忍者。 “理由呢?”富岳又道。 根忍一字一句开口:“通——敌——叛——国!” 夜色凄冷。 暴雨如注。 时间在不停流逝。 围在族长宅邸之外的数十名根忍猛然惊觉,在他们周围,开始出现了一个个宇智波的族人,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。 这里是宇智波族地,族长宅邸被几十名忍者围住,自然惹得此处的族人们的注意,不多时便惊动了所有的族人们,全部闻讯赶来。 “富岳族长,可以将宇智波鼬带去火影面前公然对峙。”走廊的那名根忍继续说道。 “对峙什么!?”外面响起族人们的大喊。 “你们根部的人倒是真会栽赃一些莫须有的罪名!” “今日不用想着将鼬带走!” “我们宇智波不怕你们!” “快滚吧!” 族人们呼喊的声音此起彼伏,若非是在这暴雨的夜,怕是能将整个木叶都惊醒。 佐助悄悄打开一个门缝,偷偷看着外面的情况。 美琴神色有些忧虑,但此刻也不敢轻易开口。 鼬的房门紧闭着。 富岳依旧沉稳地坐在那里,两手抱在胸前,但轻颤的指尖却预示着他并不平静的内心。 “富岳族长,我等是奉命行事。”那根忍又开口道。 “请交出宇智波鼬!否则,我们便要动手了。” 外面的族人们闻言顿时惊怒不已。 “混蛋!你说什么?!” “你们想死吗?!” “队长!下令吧!” “决不能把鼬交出去!” 杂乱的声音让富岳心中愈发的烦躁。 吱呀! 里间卧室的门在这时,忽然开了。 火影办公室。 “你疯了!” 砰! 桌面上的茶杯被人拿起摔落在地,顿时碎裂开来,茶水与瓷片四处飞溅。 整个火影大楼隐匿于各处的暗部都能听见三代目火影的怒吼。 团藏却对此无动于衷。 “现在村子是什么情况,你还要去惹宇智波!你难道就非得将他们逼反吗?!”猿飞单手握拳狠狠锤在桌面上。 “他们不敢反的。”团藏冷然开口。 “而且,村子为何至此你心里最清楚不过。” 猿飞两眼死死盯着他,暴跳如雷后又将怒火压抑了下去,仍如同一只即将跳起吃人的老狮。 “团藏!”他一字一句地开口。 “是谁给你的权力!” “现在,你要造反吗?!” 团藏对此巍然不惧,道:“猿飞,我知道,你不想让宇智波发起政变。” “你不愿打内战损耗木叶自身的元气。” “但为此你也做了一件让我都为之震惊的事啊。” 团藏仅余的那只左眼同样在泛着冷光,“老师的遗训,你已经忘得干净了吧。” “这是火影的决定,还容不得你多嘴!”猿飞冷声说道。 团藏冷笑连连,又道:“你所做的这一切,我又何曾反对过?” “但是,除了一点。” “决不能,让宇智波在此次事件中壮大自身!” 猿飞沉声道:“我只是让宇智波享有他们应得的待遇。” “那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呢?”团藏目光盯着对方质问。 “为宇智波迁族地,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解除他们警务部队的职权,最后,看着他们在村民们的山呼海啸之中登上火影之位呢?” “猿飞,你这么做,已经背弃了老师的意愿。” “不同的时代,自然要用不同的政策,现在的木叶和往日不同了,现在的宇智波也和往日不同了。”猿飞只是说道。 “团藏,立即下令召回你的属下,我绝不会容忍你这么做!” “已经迟了。”团藏却是说道,声音变得平静了下来。 “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将富岳的家围了起来,甚至可能已经惊动了整个宇智波。” 猿飞的脸色愈发的阴沉,已经要滴出水来。 “我还将各大家族的当家喊了过来,现在也应该到会议室了。”团藏继续说着。 “以此来当面对峙,看看宇智波究竟是救世主还是整件事件的元凶。” “团——藏!”猿飞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。 “你可以尝试着去挽回这一切,可以将我囚禁起来,撤去我所有的职权。”团藏不为所动。 “但你明天就能听到村子中漫天飞的流言。” 猿飞深吸了口气,强迫自己平静下来,“看来,你非要弄得鱼死网破了。” “谁才是鱼,谁才是网?”团藏面露嘲意。 “今日之事,必有了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