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的街上。 “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这场饭局啊。” 红豆有些尴尬地主动开口。 “嗯。”观月只是平淡地回应,仍是那让人熟悉的态度。 “玄间疾风他们的事,真正该道歉的是我。”红豆继续道。 “不必。” 红豆摇了摇头:“我做错了事,却让他们遭受惩罚,我心里一直挺过意不去的,私下里和他们说时,他们都说不在乎……” 观月脚步骤地一停,转首看向她,死水一般静寂的眸子让红豆心头一悸。 “你自己的事,有必要和我说吗?” “……抱歉。”红豆抿嘴道。 “你们是不是都觉得,道了歉就理所应当地被原谅?”观月又问。 “……” 红豆深吸了口气,平复下自己的呼吸与心绪。 “我也想弥补一下,正式地请你吃个饭,算作是赔礼吧。”她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。 “不必。”观月转身继续向前走去。 红豆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,忍不住出声高喊:“这件事就过不去了吗?” “我有曾主动提起过吗?”观月驻足反问道,“过不去的是你吧。” “那你为何总是这个态度对我,我一开始也是好心啊。”红豆质问,“我也没想过会闹到那种地步。” “我该什么态度,救下你之后再对你感恩戴德?”观月微微侧身斜瞥向她反问。 “如果那天躺在医院里的是我,那么今天的这顿饭局上,道歉的还会是你们吗?” 红豆闻言顿时楞在了原地。 如果那天是观月被玄间他们教训了一顿,那么她又要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观月呢? 一开始她本就想着这小鬼不识好歹,对于自己的好意毫不领情,还使自己难堪,因而气愤之下就想让玄间他们教训他一下,让他吃吃苦头也好。 但倘若那天她所想的成真了呢?观月被打进了医院,她的气也消了,下次再见面便又可以趾高气扬了吗? 届时再凑成这顿饭局的话,他们还会为自己的行径道歉吗?谁会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劣迹忍者上心呢? 估计便是玄间他们应着阿斯玛的面子打个哈哈说此事过去了,观月却只能战战兢兢、忍气吞声。 红豆失神地站在原地,低声喃喃。 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 观月没理她,直接转身离去了。 夜里。 观月找上了鼬,两人在村子边缘的森林里约见。 鼬对观月主动找自己很惊讶,以往他们见面不多,也都是鼬主动去找他,一些鼬不知该如何做的事让观月帮自己拿主意。 而观月的回复都是偏向一种,让鼬好好听父亲的话,不要失去族人们的信任,因为止水临走前嘱托的缘故鼬都选择了相信观月。 而今止水回来了,观月却主动来找上了自己,这让鼬惊诧不已。 “找我什么事?”鼬看向一身便装的观月问道。 “止水找你说过什么吗?”观月直接问道。 “止水他……”鼬下意识地想要回答,但又忽觉有些不对劲。 为何要问这种问题…… “看来是与你说了啊。”观月看鼬的神色便道。 “他准备动手了,对宇智波。” “……嗯啊。”鼬还是点了点头。 “你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吗?”观月问。 “政变被阻止……”鼬缓缓道。 “是吗,想的真好。”观月淡笑。 鼬皱起了眉头,“不然呢?” “即便真的成功了,事后的宇智波又该如何自处,木叶的高层对这一切的过程全部知悉,那么对宇智波的猜忌之心会减少半点吗?”观月又问道。 “这种事是有迂回的余地的,只要没有兵戈相向,一切都可以慢慢来。”鼬却说道。 “看来你被止水影响的太深了,都成了个理想主义者。”观月淡淡道。 “走不到那一步的,甚至于下一步止水都走不到。” “你凭什么这么认为?”鼬不满地反问道。 观月则道:“因为木叶的高层们心里很清楚,这一次的政变被阻止,还是会有下一次政变发生,届时的止水知晓自己失败了,还会重蹈覆辙再次对宇智波使用别天神吗?” 鼬闻言一怔。 “如果是你,你到时候是会不会去尝试新的道路呢?”观月看着鼬缓缓问道。 “新的道路……”鼬嘴里喃喃,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,目露震惊之色。 “别天神之力,木叶的高层们,谁会不怕呢?”观月的语气意味难明。 “止水……有危险!”鼬恍然惊道。 “我要去提醒他!” “有什么用。”观月却道。 “止水即便知道了又如何,他自己亮了底牌,无论如何,高层们都不会容他。” “而且以止水的愚忠,说不定甘愿自己成为一个棋子,以自己的牺牲来成全村子和宇智波短暂的安稳,再将这未尽的事业托付于你和我,这才是他会做的事。” “那该怎么办?”鼬眉头紧锁,神色略显焦躁。 观月没再回答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 “想真正改变什么,就得做好失去什么的觉悟。”只听观月缓缓道。 “棋手博弈,是不会允许第三方的存在的,他们逼你站队,你不肯的话他们就会联手先让你出局,届时你会站吗?” 森林里一片死寂,静的有些可怕。 鼬只觉浑身发冷,他看着观月的双眼,也同这漆黑的夜一般,透着渗人的冷光。 他低垂下头,沉默不知多久。 “政变吧,宇智波能庇护止水!” 观月听到了鼬冰冷的声音。 “哦?你不怕止水会恨你?” “那也比止水就此死了好。”鼬冷着脸说道。 “就这样成了他们的炮灰,不值得,既然宇智波的委曲求全得不到他们的宽恕,那就玉石俱焚!” 观月看着已经下了什么决心的鼬,又道,“你知不知你现在说的话多么大逆不道,你是要背叛村子吗?” “村子是村子,掌权者是掌权者,宇智波掌权后的木叶,仍然还是木叶,届时的村民只会称颂我们的英明领导。”鼬像是忽然之间明白了当初自己父亲与自己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,当你站在权力塔尖时,谁才是谋逆者,还不什么都是你说了算。 观月突然叹了口气,“如果止水有你这样的觉悟就好了。” “怪不得止水,他从来没有做错,真正大逆不道的是我们。”鼬闭上了眼睛平静说道。 观月倚着树干,看向了天空。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,深沉得化不开,空中那层淡淡的云,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更添迷蒙。 “我有个办法。” “能救下止水、救下宇智波,而宇智波也不需政变。” 鼬瞬时睁开了双眼,死死盯着观月。 “你刚才在诈我?!”他沉声道。 “我是想看看你的觉悟,但我刚才所说的一切也都是真的。”观月却是平静说道。 “看看村子和家族成了必选题,你会怎么选而已,如果你和止水一样,那就没得谈了。” 眼前人平静的神色让鼬看不出一点异样,旋即又冷声问道:“那如果不是这样的结果呢?” “那宇智波就带着自己的野望去走向毁灭吧,我会用另一种办法救下止水,只是最后的结果不如我将与你说的这个办法好而已。”观月淡淡道。 鼬看着观月,越看越觉得此人心机可怕,他道:“你这样的角色,怎会一直默默无闻。” “当你不需要时,太大的名声反倒会成为你的负累。”观月道。 观月说的不错,鼬因为自己的天才之名,已经不少次地受到过团藏的召见。 “你所说的,是什么办法?”鼬重回了正题,问道。 “这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。”